主頁 類別 偵探推理 少女的墳墓

第25章 第二十五章

少女的墳墓 杰夫里·迪弗 7211 2018-03-15
晚上九點三十一分 “和一群姑娘相比你顯得不太成熟,查理。” “那個飛行員!”巴德對波特說,搖搖擺擺地鑽進貨車房,“老兄,我覺得我應該買了那個農場。他沒看清路,在三四六號公路上降落了,差點落在一輛救火車上面。這回有經驗了。然後他向窗外嘔吐,之後就睡著了。我一直關著閥門,直到引擎停止。這裡的味道刺激我的胃。”上尉最經典的姿勢是一頭倒在椅子裡。 “很好,你做得很好,查理。”波特告訴他,“漢迪同意再給我們多一些時間。人質營救隊很快會到達這裡。” “然後會發生什麼事?” “我們將看到我們該看到的。”波特沉思著。 “剛才,”巴德說,他的眼睛堅定地看著波特,“我聽到槍聲。裡面有人開槍嗎?”

勒波停止錄入。 “漢迪打死了伯納,”情報官說,“我們想。” “我認為漢迪和威爾考克斯,”波特繼續說,“中了我們的計,比我們期待的要嚴重——關於伯納單獨與我們交易的事。他們認為他告密了。” “我們什麼也做不了。”勒波立即說,“你不可能預知那種結果。” “無法預知。”托比像電子人那樣背誦著,他一直在閱讀這類科幻小說。 查理·巴德——這個假的美國律師,一個天真的州警——是這些人中唯一一個誠實的人,他保持沉默,繼續看著波特,他們的目光相遇,年輕人的凝視表明他明白了,當波特給巴德草稿時他就知道會發生什麼,正是波特的意圖伴隨著巴德一起種下了不信任的種子,導致漢迪與伯納反目成仇。 但是巴德的目光還傳遞了另一個信息,他的眼睛在說:哦,我明白了,波特。你利用我殺了一個人。好,公平倒是公平;畢竟,我暗中監視你。但是現在我們的罪孽彼此扯平了。相互出賣,究竟發生了什麼?哦,我們幹掉了一個人質劫持者,真的不錯。但是聽著:我不再欠你的了。

電話響了——巴德自己的手機。他接起電話,聽著,不時地用“嗯”打斷談話,然後用手按住話筒。 “哦,怎麼辦?是我的分區指揮,泰德·富蘭克林。他說在麥克弗森有個警察,離這兒不遠。一個女的。五年前在自助食品店搶劫案中她通過談判讓漢迪投降了。他問是否讓她來這裡幫忙。” “漢迪向她投降了?” 巴德提出問題,聽了一會兒,然後說:“他投降了,是的,好像沒有人質。他們都要逃跑了,人質營救隊即將衝進去。聽上去與這次有很大不同。” 波特和勒波交換了一下眼色。 “不管怎樣,讓她過來吧。”談判官說,“不管她能否直接幫助我們,我們可以從征服過漢迪的警察那裡掌握更多的有關這個壞傢伙的信息。” “確實如此。”

巴德把這個意思轉達給指揮官,波特同時也很受鼓舞——因為想到有了個同盟。他坐回椅子上,自言自語著:“用什麼辦法在人質營救隊到達之前救出一到兩個人呢?” 安吉問:“我們還能給他什麼他沒要的東西?任何東西?” 勒波滾動著屏幕。 “他要過運輸工具、食品、酒、槍、防護衣、電……” 安吉說:“都是典型的,每個劫持者都要的。” “但是沒有要錢。”巴德突然說。 波特皺著眉頭瞥了一眼揭示板的“承諾”欄,那裡記錄著他們真正給漢迪的東西。 “你說得對,查理。” 安吉問:“他沒要過嗎?”感到很吃驚。 勒波拉動著他的材料,肯定漢迪從沒提過錢。他問上尉:“你怎麼想起來的?” “我在電影上看過。”巴德解釋說。

“這是個機會,”勒波指出,“漢迪無計謀生,他是個越獄逃犯。” “因此這個人會要錢,”巴德說。波特和勒波看著上尉,他的臉紅了,加了一句,“在電影裡,我是說,是吉恩·哈克曼。或者也許他是你的角色扮演者,亞瑟。他是個好演員,哈克曼是個好演員。” 安吉說:“我贊同查理,亨利。確實好多犯罪劫持者不要錢。但是漢迪身上有貪財的傾向,他的大部分罪行是盜竊罪。” “讓我們努力買出一兩個人來,”波特說,“我們能接受什麼損失?”他問巴德:“你能搞到現金嗎?” “這麼晚的時候?” “馬上。” “我猜想吉茲總部有一定的現金。或許二百美元沒問題。怎麼樣?” “我要十萬美元,小額鈔票,沒有印記。大約二十分鐘之內。”

“哦,”巴德說,“如果是那樣的話,做不到。” 勒波說:“我給麻醉品管理局打個電話,他們在托皮卡或威奇托能有一些購貨資金。我們做個部門轉賬。”他衝托比點點頭,托比瀏覽著電話本,把一個號碼推給他。勒波開始通過頭部耳機用一種像敲擊鍵盤一樣柔和而急切的聲音說話。 波特拿起電話,與漢迪聯繫。 “嗨,阿特。” “你好嗎,洛?準備離開了?” “你說對了,我會這樣的。去一個溫暖的小屋……或者一家酒店,或者一處荒島。” “在什麼地方,洛?或許我會去拜訪你。” 你很有幽默感,阿特。 “我喜歡有幽默感的警察。你這個老東西。我的直升機在哪裡?” “伸手可及,洛。就在樹林那邊的空地上,畢竟河上波浪太大了。現在聽我說,洛,你看見直升機了,它是六個座位的,我知道你要八個座位的,但是我們只能弄到這樣的。”他希望這個男人沒有看清飛機,用這架舊的西科斯基,連華盛頓紅皮隊的一半都容納不了。 “因此,我有個建議,讓我們買兩個人質吧。”

“買?” “當然。我被授權每人五萬。正好也沒有地方坐你們六個人和一個飛行員。你知道,沒有行李架放攜帶的東西。讓我買她們中的兩個吧。” 屁話,阿特,我可以打死一個。然後我們就有足夠的地方了。 但是他說話的時候笑了。 “嗨,我有個主意。不是把其中的一個給你,而是我殺了她。然後我們就有足夠的空間了。為我們,還有與我們相匹配的美國之旅。” 笑聲幾近瘋狂。 “啊,但是洛,如果你殺了她,你就無從得到錢。那就像我侄子說的那樣,成了乞丐。”波特說得非常自然,因為他感覺到親善關係再一次建立起來。它是穩固的,堅韌的。談判官知道,這個男人在非常認真地考慮這一條件。 “五萬?” “現金,小面額,沒有任何標記的鈔票。”

猶豫。 “好吧。但是只能是一個。我要保留其餘的。” “兩個吧。你還有兩個呢。不要太貪心。” 去你媽的,阿特。每個給我十萬,那是我最想要的。 “不行。”漢迪說,“給你一個,五萬。就這樣定了。” 波特看了安吉一眼。她搖搖頭,很困惑。漢迪不是在討價還價。經過幾次虛偽的討價還價,波特准備考慮用全部的十萬元換一個女孩兒。 “啊,好吧,洛,我同意了。” “只有一個,阿特?” 漢迪的聲音裡有一種語氣,波特沒有聽到,這使他很苦惱。他不知道下一步將發生什麼。他在什麼地方暴露了自己? “什麼?” “你必須告訴我哪一個。” “你是什麼意思,洛?” 又是一陣笑聲。 “很簡單的問題,阿特。你要買哪一個?你知道規則,好朋友。你到了車場,會說,我要雪佛蘭或者福特。你付了錢,你選擇。你要哪一個?”

他的心。那是波特自己未加保護的地方。在他的心裡。 巴德和安吉看著特工。 托比一直低著頭,精力集中在他充滿活力的撥號盤上。 “啊,洛,現在……”波特想不出任何話說。今天第一次,優柔寡斷偷偷溜進波特的靈魂。而且更糟糕的是,他聽到自己的聲音。這不該發生。猶豫不決在談判中是致命的。劫持者立刻會察覺到,這會給他們力量,致命的力量。和漢迪這樣的人談判,要抑制反复無常,波特的聲音裡聽上去甚至有一兩秒鐘的停頓或許都會使他感到自己是不可戰勝的。 在拖延中,波特意識到他在給四名人質簽發死亡許可證。 “啊,這是個棘手的問題。”波特努力開個玩笑。 “必須這樣。實際上,聽上去好像你相當困惑。” “我只是——”

“讓我來幫你吧,阿特。讓我們在這些疲憊的人質命運中散散步吧,為什麼不呢?這是那個老的——教書的。她走過了太多的歷程,她已疲憊不堪。一部年久失修的舊機器,一個有污點的人。那是伯納幹的。他把她糟蹋得夠嗆,我告訴你。傷口現在還滲血。” “耶穌啊。”巴德咕噥著。 “這個狗娘養的。”平靜的安吉說。 波特的眼睛緊緊盯著黃色的家一般的屠宰廠的窗戶,想著:不!不要對我說這些!不要! “然後是這位漂亮的金發女郎,梅勒妮。” 為什麼他知道她的名字?波特想。莫名其妙的憤怒。是她告訴他的?她和他談話了? 難道她愛上他了? “我自己喜歡上她了。但是如果你要她就是你的了。然後我們還有一個喘不上氣的小東西。哦,最後還有一個穿裙子的漂亮女孩兒,差點兒成了獨眼小姐。你選吧。”

波特發現自己在看梅勒妮的照片。不,別這樣,波特命令自己看著別處。他這樣做了。現在思考!誰是最危險的? 誰最威脅著他的控制? 老教師?不,根本不是。那個小姑娘,艾米麗?不,太弱小嬌柔而年幼。貝弗莉?她的病,正如巴德曾指出的,會讓漢迪不安。 梅勒妮呢?漢迪愛上她的評論表明,一些斯德哥爾摩效應已經產生,這足以讓他在殺她時產生猶豫嗎?可能不夠。但是她年齡較大。他怎麼會先於孩子而要一個成年人呢? 梅勒妮。波特的心無助地哭泣著。我要救你!他的心同樣被憤怒燃燒著,是漢迪把這一決定放在他手上。 他張開嘴,說不出話。 巴德皺著眉頭。 “沒有太多時間了。如果我們不馬上挑選,他會取消前言的。” 勒波碰了碰他的胳膊,低聲說:“好了,亞瑟,挑一個吧。實際上並不重要。” 但是這很重要。在障礙戰中每一個決定都事關重大。他發現自己又在盯著梅勒妮的照片。金色的頭髮,大大的眼睛。 預先警告。德·萊佩。 波特坐直了身子。 “貝弗莉。”他突然對著電話說,“那個哮喘的女孩兒。”他閉上了眼睛。 “唔,很好的選擇,阿特。她的喘息聲擾亂著我的神經。按一般原則我會和她相處很親密,就是因為她該死的喘息聲。好,當你拿到了現金,我把她送出去。” 漢迪掛斷了電話。 好長時間沒人說話。 “我痛恨那個聲音,”法蘭西斯最後嘟噥著,“我再也不想听到電話掛斷聲了。” 波特靠在椅子上。勒波和托比看著他。慢慢地他蹣跚到窗前,望著外面。 梅勒妮,原諒我。 “你好,亞瑟。這裡情況不妙,我聽說。” 弗蘭克·德·安吉羅是個身材瘦長、滿臉絡腮鬍子的男人,沉靜得像夏天的湖水。他是聯邦調查局人質營救隊的頭兒,曾經主管過波特談判的五六十起案子。戰術特工——曾贏得過佛羅里達和西雅圖障礙戰的勝利——剛剛到達,並且在指揮車後面的溪谷裡集合完畢。 “這一天真夠漫長,弗蘭克。” “他在裡面設了陷阱?” “看起來像。我傾向於在控制的情況下把他引出來,然後逮捕或者殺掉,但那是你的專業。” 德·安吉羅問:“還有多少人質?” “四個,”波特回答,“十分鐘後我們會救出另一個。” “你打算進行投降勸說嗎?” 所有談判的最終目的是讓劫持者投降。但是如果你在他們得到直升機或其他逃跑的工具之前提出你的問題,他們很理性地會得出結論:要求投降實際上就是一種最後通牒,從而使你控制住他們。另一方面,如果你只是允許進攻,可能會產生傷亡,你的餘生都會在思考是否你可以勸說劫持者不經任何流血而放棄抵抗。 然而要有太多的猶大的因素。出賣。波特正答應漢迪一件事,卻傳遞了某種完全不同的東西。可能——很可能——是一個人的死亡。儘管漢迪罪大惡極,他和談判者是某種搭檔,出賣他也是波特很長很長時間都必須忍受的事情。 “不,”特工慢慢地說,“沒有投降勸說。他會把它當作最後通牒,認為我們正準備進攻。然後我們很難引他出來。” “這裡發生了什麼事?”德·安吉羅指著指揮車燒焦的地方。 “之後再跟你解釋吧。”波特回答。 在指揮車裡,德·安吉羅、波特、勒波和巴德仔細研究了建築設計圖、地形圖和衛星監測圖。 “人質在這裡。”波特解釋說,“仍是一小時以前的形勢。據我們所知,汽油彈仍然放在那裡。” 勒波找到了有關這一裝置的描寫,大聲讀著。 “你確信你能再救出一個?”戰術特工問。 “我們用五萬元買的。” “那個女孩兒應該能告訴我們是否陷阱還設在那兒。”德·安吉羅說。 “我認為那不重要。”波特說,看著安吉,她讚許地點點頭,“有炸彈或沒有炸彈,他都會殺掉人質。如果他有足夠的時間,一至二秒,他會射殺她們或者扔進去一顆手榴彈。” “手榴彈?”德·安吉羅皺著眉頭,“有他的武器清單嗎?” 勒波已經打印出來一份,人質營救隊指揮瀏覽了一遍。 “他有一支MP-5?帶瞄準器和乾擾抑制器?”他沮喪地搖著頭。 指揮車邊上傳來一陣敲擊聲,一個年輕的人質營救隊警察走到門口:“警官,我們已經完成了初步偵察。” “繼續進行。”德·安吉羅沖著地圖點點頭。 “這扇門是木製的,表麵包著鋼板,看來好像已經裝上了炸藥。” 德·安吉羅看著波特。 “一些充滿熱情的州警。他就是從他們那裡得到H&K的。” 德·安吉羅冷漠地點點頭,撫弄著他那男人氣十足的鬍子。 警察繼續說:“南面有另一扇門,很薄的木板。後面是運貨碼頭,在河邊。門開得足夠大,能鑽出老鼠,兩個小傢伙就是從裡面出來的。緊挨著它的是個小門,加固鋼板,銹死了。這兒有一個垃圾管道,二十四英寸,用一扇鋼柵欄隔開了。二層窗戶都用三十八英寸的鋼筋隔開。這三扇窗戶在劫持者那個位置看不到。屋頂覆蓋著十六分之五英尺的鋼板,電梯被封死了。電梯門是鑄鐵的,如果我們走這條路我估計需要二十到三十秒才能射擊。” “時間太長。” “是的。如果我們從兩個門衝進四個人,從窗口覆蓋火力,兩個人從運貨碼頭攻入,我估計可以在八到十二秒安全拿下。” “謝謝,湯米。”德·安吉羅對警察說,然後又對波特加了一句,“要是沒有陷阱的話還不錯。”他問波特,“發生斯德哥爾摩效應了嗎?” “幾乎沒有。”安吉說,“他聲稱他越了解某人就越想殺掉他。” 德·安吉羅又在撫摸鬍子。 “他們是神槍手嗎?” 波特說:“我們只能說他們在被攻擊狀態下很冷靜。” “那比神槍手要好些。” “而且他們還殺了警察。”巴德說。 “二者都是在交火狀態,而且是作為一種處決。”波特指出。 “好,”德·安吉羅慢慢地說,“我的感覺是我們不能從任何入口進去,不能冒著汽油彈和手榴彈的危險。而且他是這麼設計的。” “讓他們走向直升機嗎?”波特問,“正好在那兒。”他拍了拍地圖。 德·安吉羅盯著地圖代表空地的那部分,點點頭。 “想必這樣。我們將把所有人撤離可視區,讓劫持者和人質穿過這片樹林。” 安吉插嘴說:“漢迪可能選擇自己的路,你沒想到嗎,亞瑟?” “你說得對。他會自己選擇。可能不是直線。” 德·安吉羅和波特標記了四條從屠宰廠到直升機的可能路線,勒波在地圖上畫出來。德·安吉羅說:“我會讓狙擊手埋伏在這片樹林裡,在這兒,這兒和這兒。讓地面人員沿著這四條路偽裝起來,當劫持者經過,狙擊手會瞄準。然後我們會用無菸彈把他們震暈,地面特工把人質解救出來,讓她們趴下。如果劫持者抵抗的話,狙擊手會除掉他們。你覺得怎樣?” 波特一直盯著地圖。 過了一會兒。 “亞瑟?” “是的,聽上去很好。非常好。” 德·安吉羅走出去,向他的特工傳達命令。 波特看著梅勒妮的照片,然後又坐在椅子上,凝視著那扇窗戶。 “等待是最艱苦的,查理。比任何事都難。” “我明白。” “而且這是你所說的快速障礙戰。”托比說,眼睛盯著撥號盤和屏幕,“只有近十一個小時。這和什麼都沒有一樣。” 突然有人出現在敞開的門口,速度那麼快,除了波特以外,每個執法人員都去摸槍。 羅蘭·馬克斯站在門口。 “波特特工,”他冷冷地說,“我可以理解為你們打算把他拿下嗎?” 波特望著他身後風中的樹,風明顯地加速了。這可以支持有關河上浪太大,無法著陸直升機的謊言了。 “是的。” “哦,我剛和你的同事德·安吉羅特工談完,他告訴了我這一令人煩惱的現實。” 波特不相信馬克斯。在過去的幾個小時裡,他幾乎兩次弄砸了談判,還差點兒讓他在這一過程中喪命。現在他又來搗亂了,特工幾秒鐘就可以逮捕他,讓這個熱心過頭的男人離他遠點兒。 波特揚起一側眉毛。 “有五十比五十的機會人質會死。” 波特曾估計六十比四十有利於人質,但是瑪麗安總是斥責他不可救藥的樂觀。特工慢慢地站起來,走過燒焦的門口,示意首席檢察官助理跟著自己。他從口袋裡拿出一盤磁帶,誇張地舉起來,然後又放回去。馬克斯的目光閃爍不定。 “你還有什麼要說的嗎?”波特問。 馬克斯的臉色突然柔和下來,但只持續了一會兒,好像喉嚨裡形成了一個道歉,然後又收回了。他說:“我不想讓那些女孩兒受傷。” “我也不想。” “看在上帝的分上,給他直升機,讓他放了人質。當他在加拿大降落再懲罰他,就像眾所周知的亞述人那樣。” “哦,但是他不打算去加拿大。”波特不耐煩地說。 “我認為……但是你的人提出的優先權……” “漢迪不相信那些話。而且即使他相信,他也知道我們會把異頻雷達收發機放在直升機上。他計劃直接去巴斯克大型露天運動場,或者隨便什麼地方,比如他的電視告訴他今晚某個地方有個大型遊戲。” “什麼?” “或者也許是在密蘇里州大學的停車場,正好夜校下課的時候。或者麥考密克公司。總之他會著陸在某個周圍有很多人的地方,我們沒有辦法像在電影裡那樣抓到他。上百人會被殺害。” 馬克斯的眼睛漸漸流露出理解。不管是否他看到那些生命遭受危害,或者他的職業生涯,或者可能只看到他自己可憐的女兒毫無希望的困境,他點點頭。 “當然,他是那種隨心所欲的人。你是對的。” 波特從他的道歉中讀到了讓步,決定由他去吧。 托比從門裡探出頭。 “亞瑟,我剛接了個電話。堪薩斯州偵探查理告訴我們有關莎倫·福斯特的事。她己經在路上了。” 波特對福斯特幫忙一事持懷疑態度。在障礙戰中介入一名新的談判官會產生不可預知的後果。但是波特決定接受幫助的一個原因是她的性別。他對漢迪的印像是這個男人對他具有威脅性——他帶著十名女性人質轉入地下這一事實表明他會聽從一個女人的擺佈,而不會產生任何防禦心理。 在貨車裡,波特靠著牆說:“福斯特偵探嗎?我是亞瑟·波待。你估計幾點到達?” 那個女人說,她正風馳電挈地趕路,將在十點三十分至十點四十分趕到事發地點。她的聲音很年輕、務實,而且相當鎮定,儘管她可能正每小時前行上百英里。 “期待著你的到來。”波特說,聲音稍微有點兒生硬,掛斷了電話。 “祝好運。”馬克斯說,他猶豫著,好像又想到了該說點兒別的什麼。他說了句“上帝拯救那些女孩兒”,然後離開了貨車。 “工程局的人在路上了。”托比宣布,“他們拿到了現金,徵用了渦輪直升機正往這裡趕。他們找到了最好的消遣方式,那些討厭的傢伙。” “嗨,”巴德說,“他們帶來了十萬美元,對嗎?” 波特點點頭。 “剩下的那五萬我們怎麼保管?那麼多現金。” 波特把手指放在唇邊。 “我們分了它,查理,你和我。” 巴德震驚地眨著眼睛。 最後波特也眨眨眼睛。 上尉大笑著,安吉和法蘭西斯也大笑著。 托比和勒波抑制著沒笑。了解亞瑟·波特的人都知道,他很少開玩笑。只有當他最緊張的時候他才這樣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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