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頁 類別 偵探推理 少女的墳墓

第17章 第十七章

少女的墳墓 杰夫里·迪弗 5881 2018-03-15
下午五點十一分 “他們要把香農怎麼樣?”貝弗莉打著手勢,她使勁地喘息著,胸脯一起一伏。 梅勒妮向前傾著身子,香農的臉上毫無表情,她正做著手勢,梅勒妮發覺那是X教授的名字——X戰警的創始人。和艾米麗一樣,她也在召喚她的保護神。 熊和布魯圖正在談話。 “為什麼……放了她們?” “因為,”布魯圖耐心地回答,“如果我們不答應,他們會闖進這扇該死的門,並且……殺掉我們。” 梅勒妮溜了回來,說:“她坐在那兒。她很好,他們說要放了她。” 每個人的臉都放著光。 每個人,除了哈斯特朗太太,都高興起來。 還有凱莉。小凱莉,那個一頭金發,長著雀斑的小山貓,八歲的孩子卻有著一雙二十歲的眼睛。她不耐煩地看了梅勒妮一眼,轉過身去,低頭對著身邊的牆,不停地做著什麼。她在幹什麼?想挖個洞鑽出去?好吧,由她去吧,只要能讓她遠離傷害。

“我想我要病倒了。”雙胞胎中的蘇茜比畫著。安娜也做著相同的手勢,她總是響應小妹妹的話。 梅勒妮用手語安慰道,她們不會生病,一切都會好的。她溜到艾米麗身邊,她正為衣服上的裂口流淚。 “下週我和你去購物,”梅勒妮比畫著,“給你買件新的。” 就在這時,德·萊佩在她耳邊低聲說:“汽油罐。”他說完,立即消失得無影無踪。 梅勒妮感到一陣冷風吹過脊背。汽油罐,她轉過頭,它就在她旁邊,紅黃相間,足有兩加侖那麼大。她悠閒地走到跟前,猛地擰緊蓋了和壓力孔的旋鈕,然後望著屠宰房的四周,尋找她需要的東西。 在那兒,是的。 梅勒妮溜到房間前面,仔細觀察屠宰廠後面的情況,有兩扇門——她可以在幽暗中隱約看清它們。哪扇門通向河邊呢?她琢磨著。這時她碰巧低頭看見了地板,她在灰塵上寫下了做手形遊戲的信息。她匆匆地瞥了一眼,看到了通向每扇門的地板——左邊那扇門前灰塵較少。那就是說,河邊吹來的風從那扇門進來,吹走了灰塵。一定有足夠的風力,或者說,有一扇窗或一扇門開得足夠大,可以讓小女孩兒鑽出去。

貝弗莉呼吸困難,她哭了。她躺在梅勒妮身邊,掙扎著喘息著。吸入器對她沒太大的作用。熊皺著眉看著她,說了些什麼。 真不幸。梅勒妮向貝弗莉做著手勢:“確實很難,寶貝,但是請安靜些。” “我害怕,我害怕。” “我知道。但是一切會——” 哦,我的上帝。梅勒妮的眼睛瞪大了,她的手停在半空中,當她環視房間的時候。 凱莉握著一把刀站在她面前,老式的鉤狀刀刃。那是她在地下那堆垃圾裡看到的,她挖了半天才把它挖出來。 梅勒妮戰栗著。 “不!”她做著手勢,“把它放回去。” 凱莉灰色的眼睛放著凶光,她把刀塞進衣袋裡。 “我要去殺西尼斯特先生,你不要阻止我。”她的手在她面前猛地一揮,好像已經刺中了他。

“不,不能那麼做。” “我是茱比利!他無法阻止我。” “那是連環畫冊中的人物,”梅勒妮用不連貫的手勢比畫著,“不是真的!” 凱莉不理她。 “茱比利!我要用等離子團把他砸成兩半!他要死了,沒有人能阻止我!”她爬過門,消失在從天花板流下的瀑布中。 偌大的韋伯-斯杜爾茲屠宰廠主房間裡,三個罪犯在前面那一片區域活動。那裡曾經是死在這裡的那些牲畜的圍欄和通道,現在用來儲存屠宰廠的設備——屠宰用的滑輪,一至三號斬首鍘刀,去內臟的機器,絞肉機,還有大型的精煉油脂桶。 就是在這間可怕的倉庫裡,凱莉不見了,估計是想繞到牆的前面,三個男人正在那裡的電視機前閒逛。 不…… 梅勒妮直起上半身,看了熊一眼——他是三個男人中唯一一個能看清楚的人——她僵住了,他沒朝她們的方向看,只是偶爾轉過油膩的腦袋看著她們。她驚慌地望著主房間,瞥見凱莉的金發消失在柱子後面。

梅勒妮悄悄地靠近門口,仍蜷伏著身子。布魯圖在窗口,緊挨著香農,向外望著。熊注視著房間,又轉向不知因為什麼事發笑的鼬鼠。熊撫摸著手裡的霰彈槍,也跟著笑起來,還閉上了眼睛。 現在開始行動。 我不能。 開始行動,他看不見你。 深呼吸。現在開始。梅勒妮溜出房間,爬到曾留下過成千上萬蹄印的過道。她停下來,透過瀑布望著。凱莉,你在哪兒?你認為你能刺中他然後消失嗎?你和你那些該死的連環畫冊。 她穿過那片刺骨而且泥濘的水窪,覺得又冷又噁心,走進了洞穴般的房間。 這個女孩兒要幹什麼?她猜想,繞過去,從後面衝上去,刺向他的後背。經過那些機器,生鏽的廢舊金屬和腐爛的木頭。一堆鍊子和掛肉的鉤子,血跡斑斑,鉤子上的干肉的餘渣清晰可見。那些油脂桶更讓人噁心,裡面散發著令人作嘔的氣味。梅勒妮無法擺脫那種想像,動物們在桶裡時沉時浮,被慢慢燉成流動的油脂。她感到胃在翻騰,開始作嘔。

不,不要出聲!輕微的響聲會告訴他們你在這裡。 她努力控制著自己,雙膝伏在地上,呼吸著地板上涼爽而潮濕的氣息。 從高大的斷頭台柱子下望去,棱角分明的刀刃鏽跡斑斑而且凹凸不平,梅勒妮看見小女孩兒的身影從一個柱子閃到另一個柱子。 梅勒妮更快地前行,剛走了兩英尺,就覺得肩膀一陣麻木。她撞到了一根鋼管,足有六英尺長,斜靠著柱子,開始慢慢地砸向地板。 不。 梅勒妮伸開胳膊抱住管子,它足有一百多磅重。 我抱不住了,它要倒了。 管子倒得太快了,把她拉倒了。就在她抱住管子的那一剎那,她也跌倒在地板上,和那堆生鏽的廢金屬滾到了一起,這對她的胃部肌肉也發生了作用,她痛苦地喘息著,體內翻江倒海,祈求風聲和水流聲能蓋住喉嚨發出的咕噥聲。她昏沉沉地躺在地上待了好長時間。

最後她使勁從管子底下抽出身子,把它滾到地板上——悄無聲息地,她希望能這樣。 哦,凱莉,你在哪兒?你懂嗎,你殺不了他們,他們會發現我們,會殺了我們。或者熊會把我們帶到工廠後面。你沒看見他的眼睛?你不知道他要什麼?不,你可能不知道。你還不懂。 她冒險看了一眼房間前面,三個男人的注意力都轉向了電視。熊偶爾會瞥一眼屠宰房,但沒注意到少了兩個人。 再一次從這些機器的下面觀察,梅勒妮瞥見了金發,她在那兒,凱莉,堅決地向靠近窗戶的三個男人的方向前進。她爬著,臉上掛著笑。她可能真的以為自己能夠殺掉三個男人。 從管子底下掙脫出來,喘口氣,梅勒妮在走廊裡摸索著,躲在一根生鏽的柱子後面,轉過牆角,看見了那個金發女孩兒,離布魯圖只有二三十英尺。他背對著她,繼續盯著窗外,手有時抓著香農的衣領。如果三個男人中的任何一人站起來走向那個女孩兒,他們只要先看見一個倒著的大油桶,接著便能看見她。

凱莉繃緊身子,似乎要跳過油桶,沖向布魯圖。 梅勒妮想,我是否應該讓她去做?這件事最壞的結果是什麼?在她離他們幾英尺遠的時候,熊會發現她,把刀拿走,他們會打她一兩個耳光,把她推回屠宰房。 為什麼我不能冒我的生命危險?冒險讓熊的手打在我身上?冒險讓布魯圖用那種眼神看著? 但是就在這時,梅勒妮看見了蘇珊,看見她背上出現的圓點,還有蓬鬆的黑髮像煙一樣升起。 她看見熊盯著艾米麗男孩子般的身體露出的冷笑。 該死的。 梅勒妮脫掉黑色的鞋子,把它們推到金屬桌子下面。她開始全速沖刺——竭盡全力,沿著窄窄的走廊,避開懸掛著的金屬塊、金屬桿和管子,跳過一個屠宰滑輪。 就在凱莉站起來,到達油桶邊上時,梅勒妮抓住了她,一隻手按著腹部,一隻手摀著她的嘴。她們重重地倒在地上,跌進了蓋子開著的油桶,發出沉悶的響聲。接著蓋子又砰的一一下蓋住了油桶。

“不!”小女孩兒比畫著,“讓我——” 梅勒妮做了她一生從沒做過的事:揚起巴掌,對準了女孩兒的面頰。凱莉的眼睛睜得大大的。老師放下手,從兩個桶的縫隙間望過去。布魯圖轉過身,望著她們的方向。鼬鼠聳聳肩。 “風。”她看見他在說。熊毫無笑容地站起來,拿著槍朝她們走來。 “進去。”梅勒妮暴躁地比畫著,指著附近立著的一個大油桶。女孩兒猶豫了一下,兩人鑽了進去,拉過蓋子蓋上,像關門一樣。桶邊塗著一層蠟一樣的東西,讓梅勒妮很噁心,覺得皮膚上覆滿爬行物。強烈的氣味讓她再一次想嘔吐。 一個陰影落在桶上。當熊走進走廊時,她感覺到了振動,他離她們只有兩英尺遠。 他漫不經心地看了一眼,然後回到香農和另外兩個男人身邊。

凱莉轉向她,在暗淡的光線下,梅勒妮勉強辨認出女孩兒的話:“我要殺了他!不要攔著我,否則我也會殺了你。” 當小女孩兒舉起那把鋒利的刀指向她的時候,梅勒妮倒吸了一口涼氣。 “住手!”梅勒妮冷酷地比畫著。我應該做什麼?她問自己。蘇珊的形像在她的腦海中閃現,還有哈斯特朗太太,她爸爸,她哥哥。 還有德·萊佩。 蘇珊,幫幫我。 德·萊佩…… 梅勒妮突然想到,沒有蘇珊了,她死了。死了而且變冷了。 哈斯特朗太太或許也死了。 德·萊佩呢?他只是個假象,是你那虛幻的房間裡的虛幻來客,你的另一個想像中的生病的朋友。你與他們共同成長,和他們談話,和他們出去,孤獨地做愛,迴避現實。我把所有事情都搞混了!沒有音樂,我卻能聽到音樂,人們在咫尺之遙說話我卻什麼也聽不見,我必須勇敢時卻膽戰心驚……

少女的墳墓。 小女孩兒伸手去摸桶蓋。 “凱莉!”梅勒妮憤怒地比畫著,“茱比利……好了,聽著。” 女孩兒小心地看著她,點點頭。 “你真想殺了他?” “是的!”凱莉的眼睛閃著光。 “好吧,那麼我們一起幹。我們要用正確的方法做。” 奇怪的笑靨在凱莉的臉上綻放。 “我分散他的注意力,你躲在那根管子後面。看見了嗎?上那兒去,躲起來。” “我做什麼?” “等我給你信號就出來。他會跟我說話,不會找你。” “然後呢?” “從後面扎他,盡你最大的力氣。好嗎?” “好的!”小女孩兒笑了,她的眼睛不再憤怒,而是像石頭一樣冷酷,“我是茱比利,沒有人能阻止我。” 布魯圖背向屠宰廠內部,但是他一定從破裂窗玻璃的反光中看到了她的影子。他轉過身問:“幹什麼?” 梅勒妮已經從桶後面溜出來,背對著屠宰房。她朝他們走來,衝香農笑了笑。 她看著漢迪,模仿寫字的樣子。他遞給她一個黃色的紙簿和一支筆,她寫道:“請你不要傷害她。”她衝香農點著頭。 “傷害她?我要放了她。懂嗎?” “為什麼不把那個病女孩兒也放了?”她寫道。提一下她的名字,梅勒妮想,或許他會有更多的同情。貝弗莉,她又寫道。 布魯圖笑了,並衝著熊點點頭。 “我朋友……要把那個小可愛……再留一會兒。” 他說這話時顯得很殘忍,她想。然後又一細想:他就是殘忍,是的。但是他還有些別的什麼,我從他那裡感覺到的是什麼呢?一種奇怪的感覺,有某種聯繫。是因為我能讀懂他的話?或者我懂得他是因為某種聯繫? 鼬鼠從窗邊走開,說:“來了……兩箱……”他眨著眼睛,繼續嚼著一根牙籤。但是布魯圖沒有看窗外,他在觀察屠宰廠,斜著眼睛,環視四周。 我怎樣才能不讓他看到凱莉? 試著誘惑他?她突然這樣想。 她對愛的了解都是從書上,電影和姑娘們的談話中得來的。梅勒妮曾有過男朋友,但是沒有和他們任何一位睡到一起:總是……恐懼,她也說不清楚。也許是怕黑吧?那需要多麼相信一個人。當然,問題是她從沒遇上一個人有興趣同她做愛。哦,倒是有好多男孩兒想和她性交。但那是不同的。看看那兩個詞語:說“性交”時,彷彿捏著鼻子,使你緊張而孤獨;“做愛”,那麼柔和,使面部肌肉舒展。 突然,布魯圖笑了,走上前來,抓住她並把她拉近。或許他比看上去精明,或許她的眼睛洩露了秘密。無論如何他總是能準確地知道她在想什麼。他撫摸著她的頭髮。 她等著他的手放在她胸上,放在她兩腿中間。她記得當男友把手迅速地向上滑時,她是如何退縮的:她像閃電一樣跳過他的膝蓋,頭撞在汽車熾熱的圓頂燈上。 然後布魯圖轉過頭說了些什麼,她沒聽懂。 熊和鼬鼠一起笑了起來。 他突然把她推開,把臉靠近她說:“我為什麼要你?像你這樣一點兒胸都沒有的女人?你像個男孩兒。我只要女人。”他的黑眼睛鑽進她心裡,她禁不住抽泣起來。他帶著滿足觀察著她臉上的恐懼和羞辱。 “我要真正的女人,普里斯是我需要的。她有著女人的身體和女人的眼睛。我們幾個小時地性交。你有男朋友嗎?” 梅勒妮無法回答。她的手臂無力地垂在身邊,眼睛的余光看到凱莉溜到機器的陰影裡。她掙扎著控制住流淚,也不把眼淚擦掉。 “普里斯真的很特別。性慾旺盛。你認為我是個壞人?那她更壞。你恨我?那你一點兒都不會喜歡她。她可能和你性交,她喜歡那樣,而我喜歡看。如果我們從這裡出去,我們做一次,她和我,還有你。” 梅勒妮要走開,但是他抓住了她的胳膊。他用力太大,好像截斷了她手上的血液,她感覺到一種酸麻的痛感。 鼬鼠在喊著什麼,布魯圖轉向窗戶,看著外面。梅勒妮感覺到空氣的振動。布魯圖看著電話,笑了。他放開了梅勒妮的胳膊,拿起了聽筒。 “你好……” 他在同德·萊佩說話?他們在說什麼? 管子後面靠近門的地方是凱莉的身影。她手裡握著刀。 “……就是現在。”鼬鼠喊著,把槍指向窗戶。 布魯圖低下頭,一邊在電話裡說著,一邊無意識地擺弄著塞在腰帶裡的槍。他看起來很厭倦,面部扭曲,焦慮不安。他拿起一支霰彈槍,拉回控制桿,走到門口,背對著凱莉,可能有十英尺遠。小女孩兒歪著腦袋走出來,外面的光,一束耀眼的白光,反射在她手裡的刀刃上。梅勒妮比畫著:“等等。” 鼬鼠抓住香農的胳膊,推到門口。布魯圖走回來,槍對準外面,鼬鼠把門打開。 一個人出現在門口——一個穿黑衣服的警察。他放下兩箱六瓶裝的啤酒,鼬鼠把女孩兒推到門外。 馬上! 梅勒妮慢慢地走到布魯圖身後,她對凱莉笑著,凱莉皺著眉頭,這讓她糊塗了。梅勒妮彎腰拉起地上的女孩兒,奪下她手裡的刀。 凱莉猛烈地搖著頭。 但是梅勒妮轉過身,動作那麼快,布魯圖也糊徐地僵在那裡,瞪著她們,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梅勒妮繼續笑著走過他身邊,堅定地抓住了受驚的女孩兒。 然后凱莉被拋出門外,落到警察的胸前。 那一剎那,沒有人移動。梅勒妮依然衝鼬鼠笑著,慢慢地關上門,懶洋洋地用手轟著驚呆了的警察,好像他是一隻藍尾蠅。 “他媽的。”布魯圖罵出聲來。鼬鼠衝上前去,但是梅勒妮己經把門完全關上了,而且用凱莉的刀把門別得緊緊的。鼬鼠使勁地扭著旋鈕,但是它紋絲不動。 然後,梅勒妮跪在地上,捂著臉,努力保護自己,免得鼬鼠痩骨嶙峋的拳頭打在她的脖子上和臉上。他扯開她的胳膊,對準她的前額和下顎狠狠地打著。 “你這個婊子!”布魯圖的肌肉和下顎顫抖著。 他狠狠地打她,她倒在地板上。她拽著窗櫺想讓自已站起來,望了一眼窗外,看見警察帶著兩個年輕的X戰警,一隻胳膊夾一個,艱難地從屠宰廠向溪谷跑去。 她脖子上感覺到一個男人憤怒叫喊的聲音的振動。布魯圖跑到另一扇窗戶邊,然後又返回,把霰彈槍對準外面。 梅勒妮跑向他,好像她的腳根本沒有接觸到地面。鼬鼠去抓她,可是只從她的衣領撕下一縷線。當她碰到布魯圖的肩膀,看到他倒在過道上,撞在屠宰滑輪上時臉上的那種痛苦、驚訝、恐懼,她感到了一種滿足。槍掉在地板上,但是沒有走火。 梅勒妮再一次望著窗外,看見兩個女孩兒和警察在小山後消失了。然後鼬鼠的槍砸在她耳朵的上方,那是幾年前那隻首先失聰的耳朵。她跪在地上,昏死過去,不是因為疼痛,而是因為恐懼。斷裂的神經使她眼前一片黑暗,現在,她成了又瞎又聾的人,永遠,永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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