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頁 類別 偵探推理 爆殺預告

第28章 第三節

爆殺預告 草野唯雄 3136 2018-03-15
嘟……嘟……身延山警察派出所的電話響了起來,此時是下午5點30分。 派出所門前的街道是條深山溝,天黑得早,此時已經變得很暗,路邊的雜貨店裡,閃爍著明亮的燈光。 平塚拿起電話,電話里傳來仲部長那嘶啞的聲音:“喂喂!……混蛋!……” “啊,我是平塚。” “是我呀,派出所的老仲呀!……” 平塚心想,不用你說,我也能聽出你那破鑼嗓門。 “縣警察署裡又來了指示。” “什麼?……” “還是安藤信一的事。” “哦……怎麼啦?……” “不過,這次不是讓我們調查本人的去向,是調查鶯谷。” “鶯谷?……” “對。你們那邊附近,有叫'鶯谷'的這麼個地方嗎?”

“什麼有沒有啊!……就在跟前!” “是嗎?……那很好。”仲部長笑著說,“他們要得非常急,我說一遍,你好好給我聽著!……” “是!……” “你趕緊去調查一下,在鶯谷一帶的建築物當中,有沒有藏著一個五歲左右的小男孩。當然要邊打聽邊搜查。這是緊急調查,不求細緻但求迅速。如果沒有什麼結果,再去前邊黃鶯雜貨店一趟,打聽一下信一以前,有沒有說過什麼關於'鶯谷'的事情。然後把信一從東京寄來的信,作為證明材料借來,就這三點,明白了嗎?” “明白了!……” “那麼,你就趕快行動吧!……” 電話放下了。平塚帶上手槍和筆記本,神秘兮兮地悄悄走出派出所。 對面是久遠寺的山門,也叫羅漢門,十分雄偉,門寬64米,縱深18米,高21米,初建於寬永十九年,後毀於火災,現在的大門是明治四十年重建的。

穿過山門,兩側是兩排古杉樹,高大的樹梢伸向夜空,充滿深山幽谷的寧靜氣氛。實際上,這一帶已經是身延山的山溝,過去也叫鶯谷。 路的盡頭有一段坡度很陡的石階,叫菩提梯。據說高有106米。石階的上邊,是久遠寺的總院,以正殿、祖師殿、納牌殿為首,還有眾多的堂塔和伽藍。 鶯谷一帶除山門外,還坐落著點點僧房。僧房又叫分院,分別住有住持,他們在過去,除了擔當著總院的雜役這種好像“旗本”一樣的差使以外,還負責安排各國來參拜的信徒,閉居院內戒齋祈禱,並給予指導教化。 身延山派出所就在門前,因此平塚對此也略知一二。 他首先來到最近處的“竹之憎房”,在大仁王門里左側。慶長、元和年間,當時由家財頗富的大久保石見長官的遺孀施捨,建起了這處盡善盡美的僧房,可是又一次遭受火災,現在的建築,也是明治維新以後重建的。

住持和尚不在,管理員說,沒聽到過誘拐、監禁孩子之類的事情。因為是毫無根據的調查,管理員這麼一說就沒辦法了。 屋裡,身穿白衣,背上印有南無妙法蓮華經字樣的信徒們,擠了滿滿一屋,烏煙瘴氣,都是些上了年紀的善男信女。 平塚正要定出來,可是看到管理員那不耐煩的表情,他陡然心中火起,又上來了牛脾氣。 “打攪了。不過,這是上面的命令呀!……怎麼樣?為了慎重起見,還是讓我看看裡面吧?” 平塚沒有再進那無立足之地的僧房,而是繞到了庭院裡。假山上種植著樹木,泉池裡鯉魚在懶散地游著泳。汽車可以從街上,沿著無台階的車道開上來,有兩輛車停在院子的一角。 平塚在房檐邊的脫鞋石上,脫下鞋子走上去。管理員不得不跟在後面。庭院四周都是房子,後邊的房間只擺著一些坐桌,裡邊沒有人。

他挨個房間看著,來到最裡邊的勤雜間時,平塚突然發現:連接壁龕的擱板下邊的壁櫥——不,是壁櫥的門與柱子問,夾著的一塊白布條的一端。要不是看到這東西,他就走過去了。 那是什麼? ……他使了個眼色給管理員。管理員不解地拉開電燈走過去,蹲下身子想拉開壁櫥門,可是拉不開。 “奇怪呀!……裡面好像是有什麼拉著。”說著,他又用力拉,還是拉不開。他覺得不像是被東西掛住,倒像是有人從裡邊拉著的感覺。 平塚又使了一個眼色,示意再拉一次。管理員用力一拉,門開了一道縫。平塚立即伸進手去,兩人同時用力拉。眼看門就要被拉開,突然,“砰”地一聲,門被踢開,跳出一個身穿白衣的傢伙。 管理員被撞倒在地,那傢伙妄圖從管理員身上跳過去逃跑,平塚從一旁抱住了他。兩人在地上扭打起來。

“混蛋!……狗娘養的!……” 平塚年輕力壯,可那傢伙比他力氣還大。這是一個留著光頭的高個男人,從敞開的信徒白衣服裡,露出了粗壯的肩膀和胳膊,眼睛上吊,用力抓住平塚。那傢伙突然從平塚腰間抽出手去,抓住他腰間的手槍,平塚拼死猛揪住,那男人抓著手槍的手。 “畜生!……要是讓他把槍奪走,我就完啦!……”平塚心想。 男人用腳踩住平塚巡警的頭,妄圖叫他把手鬆開。平塚被踩踏在地上,他看見了周圍的人群,都是聽到動靜,跑到這裡來的信徒,沒有一個人過來,幫助身著警服的平塚一臂之力,只是像看一個可怕的東西一樣,遠遠圍著看他們撕打。 平塚想起了一位先輩說過的話:“那些瞧熱鬧的群眾,是很冷淡的,就是你和犯人扭在一起,也不會有人伸出手來幫你。所以,我們壓根兒就不能指靠這些人……”這次他可有了切身體會。

此人身份不明,也不是一般馬馬虎虎的在抵抗,使人感到充滿殺機。如果自己失敗了,就會死在他手中的! “他媽的,老子能認輸嗎?”平家心想。看來誰也靠不住,只有靠自己了! …… 平塚憋足了氣,一下子跳了起來,顧勢躲過撲過來的對手,從背後給了他重重一拳。從對方手中奪過手槍,同時用槍把朝他的前額,猛地一擊。那男子搖搖晃晃癱倒在地。 30來分鐘以後…… 南部警察署的吉普車,停在派出所門前,周圍站滿了看熱鬧的人。 “真想不到,他竟然化妝成日蓮宗的信徒,潛伏到這裡來了。”從身延派出所趕來的仲部長,扯著嘶啞的嗓子大喊,“你沒注意,那傢伙是全國正在通緝的、殺害幼女嫌疑犯酒井嗎?” “扣上手銬拉到這兒的時候,我還沒有認出來,以為肯定是乾了什麼壞事的傢伙。經部長這麼一說,我總算認出來了。”

“多麼逍遙自在的傢伙啊!可還是打草驚蛇了,是偶然的巧合。”仲部長用那大海螺似的手,拍打著平塚的後背稱讚道,“你立了一大功啊!……幹得好,連我臉上也有光啊!……” “不,這完全是僥倖成功。好像那傢伙是自投羅網。” “唔,你準是預料到,有人來搜查你了吧?這是罪有應得呀!……”仲部長轉身向嫌疑犯說道。 “他的頭不要緊吧?”平塚擔心自己打得大重,看著被仲部長帶進吉普車的嫌疑犯說。 “哪裡的話,早就沒什麼事了。還厚著臉皮說要煙抽,要什麼喝呢!……”仲部長笑著說。 “可是,部長!……那調查的事情怎麼辦?”平仲憂心地問。 “唔。” “光是調查了'竹之僧房',回來的時候,又到黃鶯雜貨店,去把安藤信一從東京寄來的信要來了,這就是。”

說完,平塚從口袋裡掏出信。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那麼撕打了一場,還沒忘記這件事啊。哎呀,我更佩服你啦!……這樣一來,我無論如何,也得給你物色個漂亮姑娘了。” 仲部長說著笑話,向吉普車走去。 “米山,上次東京方面要求查詢的,關於安藤信一的那封信……” “啊,那個嗎?……怎麼啦?” “這就是那封信。”仲部長說著,從窗口把信遞給米山警部補。 米山警部補抽出信來,粗略地看了一遍。信的開頭是時令問候語。還寫著東京這地方很刺激人,不感到無聊,走到哪兒都是車。一點也不喜歡空氣中的汽油味,或許以後慢慢習慣了,就不覺得味道怪了……等等。 信中沒有寫他在什麼地方乾活,這一關鍵情況。不過,信釣末尾寫得卻很怪。

“東京也有個地方名叫鶯谷,它使我想到了身延山的鶯谷,心中十分懷念。雖說都叫鶯谷,可這兒與身延山的鶯谷,有著天壤之別。不用說黃鶯的歌聲,就連一隻蜻蜓,一隻蝴蝶也沒有,全都絕跡了。好歹,還活著被煙熏黑了的麻雀和鴿子。要在這種地方生活下去,不是你死就是我活。再過幾天,我要是走運賺了錢,一定向您道謝。” 來山把信放進信封:“就這麼些內容,在電話中讀讀行嗎?” “好,就這麼辦。”米山警部補將信塞入口袋,“那麼,我就先把這傢伙帶走啦!……現在就要押送到縣警察署去。” “好吧!……你向本部的弟兄們吹一吹,就說這是我們的平塚先生一個人,經過殊死搏鬥抓到的” “知道了,再見!……”米山警部補揮了揮手,轉身大步匆匆地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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