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頁 類別 偵探推理 女繼承人

第35章 第六節

女繼承人 草野唯雄 2922 2018-03-15
正如內川警部所預言的那樣。在第二天的晨報上:“昭和天一坊事件”、“被血型戳穿的天一坊”、“伊賀亮——交響樂團的指揮!”、“為獨吞遺產而大量殺人的嫌疑” 各報紙用駭人聽聞的大標題,一齊大登而特登了這一事件的報導新聞。儘管內容多少有些差異,但是從富豪倉田山家,在山陰地區尋找棄兒起,到用決定性的MN血型檢驗,判明血型為止的經過,以及逮捕後了解清楚的共犯的顛宋,毫無例外地全都涉及到了。 有的報紙雖然寫得似乎讓人明顯地察覺到,前後發生的崖崩和醫院殺人事件,是這兩個人的所做所為,但是,大多數報紙還是準確地像警察所公佈的那樣,寫到此事尚處在懷疑階段,眼下正在繼續調查。 關於殺害了倉田山博五郎的凶器,也不理睬警察方面製定的秘密方針,有兩家報紙寫到“使用箭弩,用極其險惡的手段殺人、並製造自殺假象”,直接披露了搜查的結果。

以報紙的渲染為轉機,事態出現了瞬息萬變的急驟變化。這種現像是以日為單位,有時甚至是以小時為單位發生的。 八月二十七日那天,諏訪神社的周圍,是一片幅員遼闊的雜樹林,和樹叢蔥籠繁茂的丘陵地帶。獨自一人一直在丘陵中,不辭勞苦地尋找棄物的警察們,終於發現了被扔掉的冰袋。這是一種名叫“軟冰袋”的新產品,即使在冰凍後也不會發硬。在平滑的表面的中心部位,有一個割破的口子,裡面的東西被擠了出來。正跟預想的一樣,它就是那在箭弩依托射擊時,當墊子使用過的東西。 然而,拿去一化驗,發現那個袋子上,竟然沾滿了野中史八郎的指紋。可是,認為難以逃匿的證據被擺在眼前,野中也許會惶恐不安,然而他卻格外的冷靜,若無其事地說:“因為是我用過的東西,當然有我的指紋。”

“那為什麼跑到了那個地方?”警察敲著桌子,仔細追問他。 “不知道,在一個星期前就丟了,我還感到納悶呢!……” “丟了?……”小笠原警視不可思議地睜大了眼睛。 “睡覺的時候,我經常使用它,把它從冰箱裡取出來,代替冰枕使用。早上,再把它放回冰箱去。那一天早上,確實我曾把它放進了冰箱,但是外出回來,到晚上要把它取出來時,已經沒有了。” 八月二十八日,似乎使新聞界樂不可支的新聞,又爆發出來。上午十點半左右,一對中年男女來到倉田山的家門口。男的遞出名片,上面寫著二科會會員毛利岩七郎,聲稱一定要見一見這家的主人——倉田山吉道夫先生。 出來傳話的家庭女傭、兼領班的小淵絹代拒絕說:“眼下,因為我家裡出了許多事,一直在忙亂著。而且主人也染病在床,誰也不能見。”

“不,我正是因出現忙亂,才來拜訪先生的……”他稍微想了一會兒說,“那麼,請您這樣轉告一下,在報紙上看到了您家的事後,知邁這事與我的夫人……”他用手指了指身旁的女人說,“與我的夫人有關。所以,我們便打定主意,前來叩門自報姓名了。” 小淵絹代當下大為驚訝,馬上把這事報告給倉田山吉道夫。倉田山吉道夫聽說後也吃了一驚,點頭說:“不管怎麼樣,請他們到接待室。” 在不長的時間裡,小淵絹代就把二人,引到曾經與假冒的尤佳麗,進行過戲劇性見面的接待室後,馬上用電話召集有關入員——外甥及公司常務董事菊谷正三郎、律師宮地、律師宮地淳二郎、醫生野見山修介,以前參加見面的長子博五郎,和野中史八郎的身影現在不在現場了。雖然不是頂替他們,但是,家庭女傭小淵絹代,特別是搜查本部的內川警部,同樣也受到了邀請。理由是因為假冒尤佳麗的事情,眼下正得到他的幫助。

等待的時間雖然很長,但是,當聽到“現在正在召集有關人員”的解釋後,兩人也只能老老實實地等著。待全體人員到齊後,立即進行了會見。 首先,毛利岩七郎大略地講述了,自己到山陰地區進行寫生旅行時,在皆生溫泉與尤佳麗相識,回東京後與她結婚的經過。這一次他看了報紙後,知道事件與尤佳麗有關,頓時大為驚訝。兩人商量的結果,一致認為事實就是事實,應該去一趟,把事情澄清。於是,二人就來到了這裡。 那個尤佳麗講:從懂事起到十五歲,她生活在衝泊,父親名叫髙畑虎吉,母親叫高畑繁子,家裡只有一隻手搖漁船,和麵積很小的一小塊耕地,生活極為貧困。母親因為患有十二指腸潰瘍,於是溘然去世,父親像是步母親後塵似地,出海捕漁時也死在了海裡。在父親去世的前三天,當父親實話相告,說她不是親生女兒,而是撿來的棄嬰時,她感覺大為驚訝。

成了天涯孤女之後,她孤身逃到米子,開始了流浪生活…… 尤佳麗用濃重的山陰鄉音,結結巴巴地講述著她的經歷。這位尤佳麗的形象,與以前假冒尤佳麗的惠美子的,那種令人心情暢快的感覺截然不同,滲透著一種說不清、道不明的反感。說穿了,那是一種庸俗。然而,也不能否認,這種形象,反倒給人一種似乎是在那種環境中,生活過來的艱苦女人的真實感覺。 對曾去山陰地區,尋找過她的宮地淳二郎律師,提出的要害問題,她也是流利地作了回答。儘管措詞有欠文雅,但是在回答中,卻洋溢著一種只有了解真情實況、講真情實話的人,才具有的力量和自信心。 此後,尤佳麗從自己的手提包裡,掏出了假尤佳麗惠美子不曾有過的,強有力的王牌——那是幾張照片。一張是昭和三十一年三月,多古小學的畢業紀念照,在十二歲時梳著小辮的尤佳麗的臉龐上,清晰地映照著現在的面影。還有一張昭和三十三年,十四歲時,在衝泊漁港修建的紀念碑前面拍攝的照片,照片中的尤佳麗留著短髮,正在充當遊覽船上的幫手。這張照片看上去更像現在的尤佳麗。

最後是發給髙畑尤佳麗的小學和中學的畢業證書。尤佳麗說,即使在輾轉各地的流浪生活中,作為回憶往事的紀念品,自己也沒有把它們丟棹。除了真正的尤佳麗外,誰還能有這些東西呢? 因此,現在的情況,百分之九十可以肯定,她就是尤佳麗。野見山修介從尤佳麗的靜脈中,抽出少量的血,讓護士拿著,趕快送到科學研究所。 另一方面,對身體的特徵也進行了檢查。在她的眼睛和鼻子上,倉田山吉道夫似乎看到了在以前的惠美子身上,不曾有過的明顯與亡妻相似的地方。吉道夫之外的人們,一致證明尤佳麗從嘴部到下頦這一帶,特別像是倉田山吉道夫。在下嘴唇的左邊,留著一道不留心觀察,便不容易發現的舊傷痕。把她引進浴室、給她搓背的小淵絹代,看到在她的左屁股溝裡,有一顆紫黑色的小豆大的痣。

科學研究所裡有野見山醫生的熟人,憑個人關係給檢查的血型,用ABO式是A型,用MN式檢查是MN型。叩門自報姓名的髙畑尤佳麗,是倉田山吉道夫的親生女兒,因此而得到了確認。 八月三十日那天,在倉田山吉道夫的一再懇求下,髙畑尤佳麗和丈夫毛利岩七郎二人遷出公寓,搬到了倉田山家裡。在公寓時感到有些過多的家具,在這座寬敞的住宅中,反倒不知擺在什麼地方好了。 從那天開始,兩個人又開始了奇妙的同住生活。然而,確切地說,似乎稱不上為同住。毎次沉重的精神打擊,都在促使倉田山老人的病情加速惡化,眼睜睜地看著老人的身體,急速地裒竭下去。他很少有時候離開病床,可以說與尤佳麗幾乎沒什麼接觸。老入彷彿覺得,即便是假的,和惠美子在一起的時候,遠比眼下的這個女人來的幸福。

對尤佳麗的不髙雅的問話和舉止,一開始,幾乎所有的佣人,都露出了輕蔑和不想搭理她的神色,但是這種現像馬上就被殘酷地鎮壓了下去。因為家庭女傭兼領班的小淵絹代,要把她樹立成為倉田山家族的唯一繼承人,也嚴格要求大家這麼做。 儘管不相稱的感覺依然存在,但是,這件事也只能如此了,高畑尤佳麗的地位,在倉田山的家裡漸漸地穩定了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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